Another sky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去美国一共就那贵得要死几个航班,这趟美国之行转机是板上钉钉。刚好北京飞夏威夷的转机航班里,全日空是最便宜的,于是我就有幸买到了老板报销的往返一共四个起落的ANA机票(感谢老板大气!!!)。

当我第一次坐上ANA这家全球数一数二的航司的飞机座椅的时候,环顾四周,我就被机舱的整洁震惊到了。在这架12.4年机龄的763ER上,我看到了无比通透的舷窗,斜斜地看过去,窗户上既无划痕,也没有人体/餐食上的油脂留下的大团晕染出去的模糊痕迹。感觉这架飞机一定是被用心对待了吧————作为一个深深喜爱飞机的人,感觉到由衷的开心。

第一段落地成田很顺利,落地之后就开始播放感谢登机的宣传片:在机坪上站着各个部门的员工,摄影师的镜头记录了他们认真工作的样子————航食、清洁、空姐、地勤、飞行员…每个工种都会被看见,也都值得被看见。更让我惊喜的是背景音乐配上的是葉加瀬太郎作曲的Another sky,钢琴开场就是清新的旋律,配上小提琴缓缓拉动的旋律,就像躺在深蓝色的天空上疾驶,带着自由的感觉,远行的兴奋,归家的安心缠绕在一起,作为每次出行的BGM再合适不过,即使在旅行结束的多日以后,旋律依旧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很惊讶在全日空50周年的时候,他们愿意找一位专业的作曲家写一首这么动听的曲子,我也很惊讶他们愿意花如此多的时间,把飞机保养得干干净净。我想除了工作之外,他们一定很热爱这个事业吧————不热爱的话,我想断断是不可坚持下来的。碰巧前两天又看到日航破产重生的经历,稻盛和夫主持日航重建的时候去基层调研,视频里只有唯一一句话被我深深记住了:“他发现员工仍然为在日航工作而骄傲”。我不是为资本家洗地怎么样,但我确实是觉得真正做好一个工作和为工作而骄傲一定是伴生的,做好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并为之骄傲,再拿到做好一份工作对应的丰厚收入,世界本该是这样。

每次想到这里我总感觉到深深的幸运:我所拥有而大部分人没有的幸运,就是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时常会听到人说很喜欢看星空,看宇宙,每次看到宇宙很渺小的时候,都会感觉心里也安静下来,亲测我自己除了找不到工作的焦虑,感觉任何的事情也就那样,天大的事情,一辈子的事情,我随手画张图,都跑不出这图里的一个像素点,又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市内:涩谷&秋叶原

羽田下了飞机就直奔涩谷十字路口,见识熙熙攘攘的人群。天色将暗未暗,刚好衬的霓虹灯牌闪烁炫目。在各处的风景里这儿是极独特的一份:“人”往往以干扰物的身份出席,而这儿的人组成了繁忙而有秩序的路口,自成了风景的一部分。第一次见到这里是在女神异闻录里,雨宫莲上学放学必去的地方,也是他和同伴相见的地方。四五个路口里,我毫不知道哪个是中央大街,于是信步走进了其中一处。在巷子里一个很日本的小地下室,我们吃了这天的晚饭–一盘烧鸟下肚,唯一的念头就是“烧鸟正统在上海”。上海的饮食就是贵但好吃,比北京的贵且难吃要好上不少。我想要是我在上海,今天的晚饭断然不会沦落到不知道去哪吃的地步。

涩谷十字路口。

来东京第二个不可不去的地方就是秋叶原了,作为崩铁的玩家本来想打卡一下崩铁的广告,没想到已经全部撤下了,倒是原神大大的派蒙广告依然坚挺。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遍地都是拉客去女仆咖啡厅的女仆,很难想象日本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男性喜欢女人再正常不过,但为什么要去看一个陌生女性穿成奇怪的样子和自己发生奇怪的互动呢?我甚至不敢和她们发生眼神接触,只能快步逃离;我甚至不太喜欢女仆,在小珺家住着的时候,阿姨来打扫卫生我总是诚惶诚恐,感觉不应该麻烦别人,但这样阿姨又挣不到钱,我觉得我可以这样:房子我自己打扫,但是给阿姨钱让她监督我(x。有次飞东航,240块升了个商务舱,空姐蹲着和我讲话的时候我更觉得不适。日本人不是也是一般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嘛,何以还能心安理得地来这种地方捏?

离开的羽田机场

翌日我们一早就去了羽田机场准备登机,老实说羽田方方面面震惊我了。刚从单轨电车上下来进t3之后,迎面的就是干净亮堂的巨大值机大厅;早已值过机的我们快步走向安检窗口。能感受到的是虽然地方不大,但室内的卫生一尘不染,其次新装修的照明设计更是大放异彩,把一尘不染的纯白大厅照得如同梦境。回想最近我在国内走过的机场,也许是出于耐脏的角度,无一例外有些泛黄或偏暗,很难有一个如羽田一样的设计。首都机场就更不用说–这么多年的使用之后,已经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空调系统在最热的日子里已经不太能胜得过阳光,大理石地板也不再像镜面一样闪耀。

算下来这趟唯一的遗憾就是虽然早就听说羽田有看飞机专用的观景台,今天却没时间前往观看。天天在b站上看飞友在羽田拍飞机,真到自己去了却失之交臂,未免有些遗憾。每次在视频里看到小朋友们在观景台看飞机都能感慨,有的人从小就有机会接触到这些,而我第一次看到飞机并坐上飞机已经是16岁。再往前我也会看飞机,只不过是躺在长满野草的操场中间,安安静静地看飞机从高空飞过,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会飞到哪里。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操场看飞机。多年以后,我也终于坐在飞机上踌躇满志地去往目的地,去一个个新的远方。也许我也在飞机上飞过了很多个操场,沿途尽是孩子的目光。再很久很久以后,到了走不动道的年纪,我反而开始期待能回到当初的操场,目送更多年轻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